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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过去的恩怨和现在

第四章 过去的恩怨和现在

昏暗的灯光下,一名女子正双手背后趴在地上。

她有着黑色的齐腰卷发,黑色的斗篷已经摘掉,女子穿着一身带白色袖子的黑色连衣裙,修长的双腿上套着一条白色的丝质长筒袜。

艾米莉雅,她现在和昨天晚上的样子完全不同,昨天是个卖萌萝莉,今天是一位高雅的贵族小小姐。

不过这位贵族小姐现在可并不舒服,她纤细的手腕和修长的双腿都被捆住。

她的面前坐着一个老头——拜恩。

“魔女,你昨天竟然用魔法伪装自己,现在才是你的真实相貌吧?还是说这还是假的容貌?既然你的相貌都是假的,那名字肯定也是假的。”

拜恩手里拿着猎枪,枪托拄在地上。怀里抱着魔导书。

“说!你的真名是什么?为什么要接近我的家?昨天那些人是不是和你一伙儿的?”

拜恩语气严厉的审问着。用枪托捅了捅艾米莉亚。

艾米莉亚注视着墙壁,没有理会拜恩。

拜恩皱了皱眉头,用枪托在地板上敲起了节奏。

“啊啊啊啊啊!!!!!”艾米莉亚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,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嚎。

她的全身不自觉的抽搐、蜷缩。本来光洁的额头渗出大滴的汗珠。

“让你体会一下全身肌肉痉挛的痛苦。”拜恩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
“说!!你的名字!是什么?”

“啊!!!!我…我…安德莉亚…啊!!求…求求你…”

剧痛停止了。

短短几秒钟,汗水就已经打湿了她的后背。“呼……呼……谢……谢谢”

“不要废话!重复一下,你叫什么?”

“安德莉亚.爱玛.芒顿………我是协会的成员,我接近你的家并不是出于歹意,只是偶然路过被结界吸引过来的。”

拜恩沉思了一会问道,“芒顿?你是哪国人?协会是什么?说详细一点!”

安德莉亚没有回答。

“说!别逼我!”

“好,好……”安德莉亚害怕了,自己基本被折磨了一晚上,现在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。

“我的真名就是……安德莉亚.爱玛.芒顿,我是路比特共和国人,芒顿是共和国边境一个小镇的名字。”

“协会是什么?”

“协会是一个魔法结社,全名是女法师联合协会。是一个聚集了克洛特大陆一半以上女法师、女术士的政治性组织,它可以影响克洛特大陆大小五十四个国家的国家政策。”

“……你在这个组织里是什么角色?”

“我是路比特共和国分部的决策人。你赶紧把我放了,绑架分会长。你觉得自己能平安无事?”

拜恩摸索着下巴,陷入了沉思。

“你是在担心报复问题吗?你不用担心,我以七神和分会长的名义……你要干什么?别这样!我是真的保证……呜呜!”

拜恩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揉成一团塞进了安娜塔西亚嘴里。

随后瘫坐在椅子上,左手抚上额头。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留下了冷汗。

(自己好像抓了一个不得了的人。如果她真是决策人,那个什么女术士协会迟早会找她的,到时候……但把她放了,以自己六十年的生活经验,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受到这样的屈辱,她会不报复自己。)

拜恩第一次觉得自己鲁莽了。

(我该怎么办……)

安娜塔西亚也看出了拜恩的踌躇。

她用力的挣扎着。希望引起拜恩的注意力。

(喂!看这里啊!别无视我!)

“唉,算了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拜恩丧气的走上一楼。

只留下内心已经问候了拜恩一万遍的安德莉亚。

数月后。

“哎!听说了吗?凯特黎的军队已经打到国界线附近了!”

“啊!那不是离这里很近了?”

“是啊,这可怎么办啊!”

“妈个逼!军队都在干什么啊!!操!”

“我们的远征军呢?”

“早就败了!已经从佩吉尼亚省撤回国了,好像遭遇了惨败呢……”

拜恩拎着装满食物的纸袋,从这些议论纷纷的人身边走过,听到他们的谈话,面色一紧匆匆走回家。

回到家,安德莉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,撇了一眼拜恩没有说话。

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被软禁在这座房子里。自己在那本魔导书面前毫无还手之力,又因为第二本魔导书的缘故根本打不开门,他虽然没有对自己干过更多出格的事……

但是,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会长竟然面对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……安德莉亚就难以接受。

拜恩把食物放好后,打破了沉默。

“敌人来了,离这里大概七十公里。”

“敌人?”

安德莉亚放下书,盯着地板。她的语气很沉闷,这几个月几乎没有说过话,就算说话也是这种漠不关心的语气。

拜恩抬头看了安德莉亚一眼回答道,“凯特黎帝国,有多少人不知道。”

“噢”安德莉亚略微沉默了一会又说道,“你们的人呢?”

拜恩盯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,“不知道,也许正准备防御,也许准备撤退放弃这里。看过几天有没有公告贴出来。”

安德莉亚又“噢”了一声,拿起桌子上放的书看了起来,好像并不关心。

(也是呢,如果敌人打过来了,她就可以离开了)

拜恩这样想到,准备上楼,临走前撇了一眼安德莉亚手中的书:《查尔斯探案实录》旁边还有一本《世界离奇诡异事件大全》。

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,上楼去了。

第二天中午,拜恩正站在窗户边思考。究竟是抛弃自己几代人的故土逃到本州去呢?还是留在这里……

外面的天空中突然传来奇怪的嗡嗡声,他打开窗户向外望。看见镇上许多居民也都在做和他一样的事情。

“那儿!天上有东西!!”

听见叫喊的拜恩努力的在天空中搜寻。

忽然!他看见一架自己从没见过的双翼飞行器正“摇头晃脑”地从小镇东面飞来。开始飞行器飞的很高,在快要接近小镇的时候,开始降低高度。

上面有两个人,在飞行器末端还坐了一个。飞行器在小镇上空转了几圈掉头朝国界方向飞去了。

“那是哪国的?从来没见过啊?”

“大概是凯特黎的吧,我没见过那种东西……”

“凯特黎的新武器?”

拜恩的脸色很难看,他以前在陆军航空部队呆过,敌人的飞行器出现在这里说明前线没有我方部队……至少没有防空部队。

(这里已经非常危险了!敌人可能会对这里发动空袭,甚至在这里空降。)

果然,两个小时后,从天边传来一片发动机的嗡鸣声,二十多架飞行器在抵达小镇上空后,立刻扔下了炸弹。

霎时间,小镇浓烟四起,火光阵阵,耳边全是炸弹爆炸的轰鸣声。

一些飞行器降低高度,机尾上的炮手用奥德科技机载枪向房屋和人群射击。魔法能量在逃窜的人群中,房屋上爆炸。

一些飞行器对着建筑发射了火箭,火箭里装满了易燃的化学物质,轻易点着了木制的房屋。

“跑!!”

拜恩冲下二楼拉起客厅里的安德莉亚往地下室跑。

安德莉亚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?一脸懵懂的她被拜恩拽到了地下室。

“轰隆!”

拜恩的房子被炸弹击中,屋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,墙壁剧烈的摇晃。

但,房子没事!

飞机上的飞行员透过硝烟隐约看见,整座房子被一层淡蓝色薄膜包裹住——魔法结界保护了房子。

(怎么回事?出鬼了?)

无奈此时队长下达返回命令,只能返航。

许久…听不见外面的爆炸声,拜恩和安德莉亚才返回到地面。

屋外,小镇居民正忙着把亲人从废墟中刨出来,一部分房屋被炸毁。大火在废墟上蔓延,镇子上的消防队忙着扑灭火灾。被魔导机载枪打死的人的尸体,被随意的摆放在路边,或仍埋在废墟中。等待亲属认领。

嚎哭声,呻吟声连成一片;

国境线方向又突然传来隆隆炮响。

“天啊!敌人进攻了!”

“我们完了……我们完了……”

拜恩看着眼前的惨象冷冷的关上了门。

午夜十分,道格王国的军队才从别处赶来。

数不清的士兵从小镇中穿过,天上飞行着巨大的航空战舰,青色的“波纹”在夜空中缓缓扩散,还有二十多架双翼战斗机。

从一个星期前远征军溃败之后,边境一直处于告急状态。这些军队是从后方紧急集结赶过来的,其中包括首都来的新军种——空军。

士兵们统一着道格王国制式陆军绿军装、大檐帽、所有人穿军靴。背着蒸汽步枪和蒸汽筒。

远处的枪炮声一直持续了三天。

第四天的中午,一辆蒸汽军车从远处疾驰而来,穿过小镇停在了拜恩宅邸的门前,从上面跳下一个穿着陆军军官服的帅气小伙子。

“请快点,少尉,我们只有十分钟。”车上的司机提醒道。

“安心,布莱克本,没问题的。”

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杰诺斯,杰诺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。

“祖父!拜恩!我回来看你了!”

拜恩听到喊声急忙跑下楼。“杰诺斯!我的天!你回来了!”

拜恩一把抱住杰诺斯。
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

杰诺斯拍了拍拜恩说道,“祖父,轻一点。祖父,我现在在前线,今天我偷着跑出来就是想看看你。看到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。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。”

杰诺斯的态度很坚决。

听到杰诺斯要走拜恩眼中露出了失望,“啊…行……你要忙,就赶快去,不用担心我。”

“那…祖父,我就走了。保重!”

杰诺斯敬了个礼,转身跑回军车,风驰电掣的回去了。

“那会儿你就在这里了!”

地下室里杰诺斯又一次听见令他大吃一惊的信息。

安德莉亚再次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,“现在知道我不是坏人了吧!能把我解开吗?我很难受的。”

“哦……可怎么弄啊?”

“心里想想就行了。”

安德莉亚身上的绳子便消失了,除了她手腕、腿上的勒痕还清晰可见。

“谢谢”安德莉亚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,

“你那本魔导书可以说是终身制的,它只认一个主人。只有上一个主人死后才会认下一个。挺忠诚的东西。”

杰诺斯看着手中的魔导书,抬头问道。

“你说我现在就是它的主人?对了我祖父后来呢?还有康拉德他又怎么会……”

“杀了你祖父是吧?”

安德莉亚看着杰诺斯轻轻叹了口气说,“空袭时,有人看见了屋子被炸却完好无损。接着镇子里谣言四起,说拜恩是魔鬼,再加上康拉德的宣扬,他就变成了人民公敌。”

“那我祖父的病?”

“那不是病,是诅咒。拜恩有一次在外面和别人起了冲突,推搡了几下,身上被人下了咒。他身体虚弱完全是因为那个诅咒。”

安德莉亚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,“也是呢,康拉德一直在花钱雇佣流浪法师,有几个会下咒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
杰诺斯站起来愤怒的朝安德莉亚喊道,“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他?你都看见……”

他被安德莉亚粗暴的打断了,“你指望我会提醒一个那样对待我的人吗?换成是你你会吗?被人无理囚禁五年,他最后到死都没打算放过我!”

听见安德莉亚的话杰诺斯沉默了。

祖父确实做的不对,但他却是自己的亲人。

安德莉亚看他不说话了,语气也稍微平和了一点。

“诅咒一般超过一天就解不了了,这个时间取决于下咒者的水平。我后来想帮他的,但是已经晚了。”

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,“已经六天没有给《梦》进贡了……真是土气的名字。今晚是最后一晚,午夜过后结界失效我就可以离开这了。你……会拦我吗?”

安德莉亚害怕眼前这个男人报复,如果他要继续监禁自己,那么她宁愿去死。

“不会……”杰诺斯呢喃着。

“什么?”安德莉亚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我不会拦你,你离开吧。”

杰诺斯疲倦的站起身,朝楼上走去,安德莉亚愣了一下,也跟了上去。

回到一楼,时间已经接近午夜,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——和五年前一样的大雨。

他们在地下室呆了整整一下午。

失魂落魄般的走到窗边,杰诺斯发现屋子外面竟然被一群黑衣斗篷人包围了。

“是什么人?康拉德的人吗?”

他又短时间的恢复了清醒。

安德莉亚走过来朝窗外看了一眼回答,“不是,是协会,她们找到我了。五年了,真是够慢的……”

看着站在大雨中的斗篷人们杰诺斯问道,“她们来接你了吗?”

“反正不是来杀我的。但……”安德莉亚突然笑了。

“她们多半会杀了你然后把房子烧了,最后把魔导书也抢过来。”

见杰诺斯不说话安德莉亚接着说,“呐,你知道吗?你那本无所不能的魔导书是有距离限制的哟~超过一定距离你就威胁不到别人了。”

杰诺斯继续沉默不语。

“无趣。”

安德莉亚看了看像死人一样的杰诺斯,最后耸耸肩准备离开。

“你可以杀了我。”

杰诺斯突然开口了。

“什么?”

安德莉亚诧异的转头看他。

“我说,你可以杀了我,杀了我把书拿走………就当是我替祖父对你的赔偿。”杰诺斯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着。

“祖父留下的事情我替他解决,两本书你都可以拿走,但我有一点想恳求你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安德莉亚诧异的问道。

(这家伙怎么会这样说?昏头了吗?)

“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去破坏我祖父的墓,他虽然老糊涂干了那样的错事,但毕竟是我的亲人。请不要再去报复他了。求你了!”

杰诺斯向安德莉亚低下了头。

(说的话好像傻瓜一样)

突然,安德莉亚觉得全身微微一麻,之后空气变得流畅,身体也变轻了,纯净的魔法元素又重新进入到屋子里——结界解除了。

门外的法师们也感觉到了变化,相继走了进来。

见到安德莉亚站在大厅里,其中一个法师走上前询问。

“会长大人?”

是一个年轻的女声。

“恩?”安德莉亚回过神看向眼前的人。

“伯妮丝吗?怎么才找到我?这些年干什么去了?”她的语气有些不善。

斗篷人低着头惶恐的答道,“十分对不起,会长大人!但从四年前开始,罗湖联邦一直在全力打压我们的分会,协会大部分人手都调到哥伦瑞亚了。

“……所以一直没办法找您。”

“罗湖?打压我们的分会,现在的情况呢?”

“……我们战败了,罗湖发现了反魔法的材料,我们败的很惨……会长,这个男人是?”

斗篷人好像才注意到安德莉亚身旁还站了一个人。

“他?”

安德莉亚犹豫了。

杰诺斯闭上眼等着安德莉亚下令杀死自己——她有这个权利。

“会长?”

“哦?恩……他是我的恩人,你们要对他客气一点知道吗?”

听到这些话杰诺斯吃惊的抬起头,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孩,眼中充满了疑惑。

“知道了,会长大人。那您接下来要去哪里?”

安德莉亚歪着脑袋想了一下,“暂时我会呆在这座宅邸,你们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待我的指示就行了。”

伯妮丝没有多问,朝安德莉亚深鞠一躬便带人离开了。

“为什么?”

杰诺斯不明白,“明明我们欠你这么多……”

安德莉亚没有理他,自顾自的走上二楼。

“安德莉亚?”杰诺斯又一次询问道。

“没有为什么,至少你今天不能知道。”她笑着回答,紧接着给出了一个令杰诺斯捉摸不透的回答。

“能给我找一个正常的房间吗?我现在是新来的房客。”

压下满腹的疑惑,杰诺斯脸上露出了无奈。

“行,欢迎你,以后还请多指教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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